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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觉日本----日本性文化(梁晓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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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0 发表时间:2008-06-07 来源:搜狐社区 性爱一招半式闯“江湖”南非40%男学生曾遭成年妇女强奸女子自述被老板性骚扰扰全过程 艺校女生大谈娱乐圈潜规则男子淫欲亲生女10年将春药放在饮料中盛夏西安河边流行集体裸泳(图)请选择您习惯的字体大小 12号文字 14号文字 16号文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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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竟看到了这样一台“女性专题节目”──先是一位谈不上漂亮,但容貌还算端庄的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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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目主持人,三十多岁的样子,娓娓地,一本正经得近乎严肃地说教着什么,于是渐渐地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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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特写,推至讲桌的下面,原来她穿的是短裙,正将两膝很开地劈叉着,当然荧屏上就出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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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她的三角裤,又小又薄又透的三角裤。透到半透明的程度。于是在她的三角裤上就出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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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片光点闪烁,意在引起注意。而荧屏的上方,同时出现一个“×”……我虽然听不懂她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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些什么,但是看懂了。显然的,她在教诲女性,什么样的坐法是体面的,文明的,什么样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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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法是不体面的,不文明的。镜头又回到她的脸,一本正经得近乎严肃,娓娓地还在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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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她又坐在沙发上,将一条腿搁在沙发扶手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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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特写,又是一片光点闪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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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却那么一本正经,那么严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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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暗想她不一定就是电视节目主持人,或者是什么女子礼仪学校的教员。但不管是前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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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后者,她可真够“舍得”自己的。又想这套节目其实本不需要她示范,出现笔划简略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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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图,也可以达到“教诲”之目的。何必多此一举呢?八成便是日本人的“敬业”精神之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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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体现吧?人家既然如此“敬业”,我之“友邦惊诧”就未免太不厚道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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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节目后换了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,男的四十多岁,女的三十多岁,指着两个竖立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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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裸体的木板女人形分别说。因为有字幕,我明白一个木板女人形代表十年前的日本女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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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个代表现在的日本女人,又明白他们指指点点的意思是──现在日本女人,身材普遍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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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前高了,“三围”比十年前又标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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谓予不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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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他们各自从现场观众席上点起了五名年轻女人。总共十名,一一隐到屏风后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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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出现,已各个都是“三点式”了。于是那男主持人,则拿了卡尺、卷尺,依次量她们的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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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、腿长、“三围”、乳房的“直径”。不时在她们身上拍拍,摸摸,按按,捏捏。不时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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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大姆指,冲现场观众席上逗句什么。或勾起小指,对现场观众席上耸肩、摇头、叹气,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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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脸儿。于是在笑声中或羡叹声中,被摆弄过来摆弄过去的小姐们,则就得意忘形或失意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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欢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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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主待人又到了街上某一处地铁出站口,拦住一些年轻的女人。三句话后,眼见女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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们便在摄像机镜头前脱衣服,脱裤子或裙子。脱到只剩下“三点”遮羞的程度,于是又一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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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被那男主持人量来量去。没一个拒绝的,非但没一个拒绝的。而且都很乐意都很高兴的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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样。也丝毫没有扭捏和害羞的表现。真是脱就脱,量就量,拍就拍.摸就摸,悉听尊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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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持人又展示了一套“奇装”。类似马甲的一件上衣和一条极短的短裤。大约是说只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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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穿上那套“奇装”的,才够得上当代日本女性的“样板”身材。于是年轻的女人们便排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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队来试穿。男主持人做着手势声明,要脱得一丝不挂。女人们一个个点头都表示愿意。于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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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摄像饥和她们之间,扯起一块白布。于是照明灯光投在白布上。于是白布上清清楚楚地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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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她们正在将自已脱得一丝不挂的剪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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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持人从旁插科逗诨,还做着鬼脸儿将头伸过白布,公然地“偷”看一次再“偷”看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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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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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是有位小姐将那套“奇装”不肥不瘦地穿在身上了。于是主持人鼓掌,拍拍她的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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股算是由衷祝贺。接着又将话筒伸向她进行采访,大意是问她芳龄几何?婚否?已有多少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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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经验。而她大大方方地回答22岁,未婚,已有三百次左右的性经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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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答得丝毫也不扭捏丝毫也不害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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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节目片断终于过去,最后的“压轴”节目又换了主持人。一位年轻的女主持人。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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模样不会超过二十二三岁。有着一张活泼可爱的靓丽的脸。脸上笑口常开。头戴一顶有两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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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耳朵的兔儿帽,上身只有乳罩。下身是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裤。都是银色的。似乎都是金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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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儿做的。她一边笑得天真烂熳,一边朝摄像机招招手儿,于是摄影的,打灯光的,便一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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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着她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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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到了一处单身青年的宿舍。看不出那些青年的身份。只看出她挺受欢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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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兔”小姐先对他们说了几句什么,于是他们围着她一个一个回答。大约是智力问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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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谜语什么的。终于有一个回答对了,于是从她身上发出鸟叫声。类似我们的《东芝动物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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园》那一种鸟叫声。于是,她的乳罩,如同两扇小窗子,朝两边敞了开来,暴露出雪白雪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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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两只丰满的乳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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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快活地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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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笑。也笑得极其快活。又快活又天真烂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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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问。又回答。又答对了。又响起鸟叫声。于是她一转身,背对镜头。弯下腰,撅起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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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屁股。撅得不能再高,于是,她的短裤的左右两边,也如同两扇小窗子朝两边敞了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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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。暴露出左右两部份屁股蛋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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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同时扭回头,可爱地笑。笑得那么天真那么烂漫又那么纯洁无邪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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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禁地想,倘这也属于日本人的“敬业精神”之一例,则我就大不敢恭维了。尽管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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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前我对日本人的“敬业精神”一向由衷地心悦诚眼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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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我通过翻译就这一台“女性专题节目”与一位日本编剧家交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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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他知道这一台节目。他说是专给男人们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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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我当然明白是专给男人们看的。我说难道没有女人们提出过抗议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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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奇怪地反问为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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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再问难道没有女人觉得是在侮辱女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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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难道你不知道在日本有“红灯区”,有“同性恋街”有“性表演”,电影院里几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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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天在放映色情电影,书店里有比比皆是的色情书籍、画刊,有许多作家在一部接一部地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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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方面的“官能小说”?这些我们日本女人早都司空见惯了,怎么会为一台远远够不上“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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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”二字,只不过是开开心心的娱乐性质的电视节目就抗议?那不是太小题大作了么?那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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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很容易被视为“精神病”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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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我不理解的是,你们的女孩子,为什么看去那么乐于参予那类电视节目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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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是啊是啊,我们这些“老脑筋”有时也不太理解。她们是“新生代”嘛!对于半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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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傻的人,你们中国有句话怎么说的?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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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:“二百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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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:“对对。是这句话。同样意思的话,你们上海人还另有一种说法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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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:“十三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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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:“对对。‘二百五’,‘十三点’,在性和女性尊严方面,我们‘新生代’中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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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当一批女孩子的确正是如此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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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了两日,电视里又播那套节目──这一次主持人要证明,女人的乳房,左大右小。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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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的方式,既“科学”又荒唐可笑──用胶泥扣取下女人两只乳房的模子,注入水,再分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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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进两个量杯里……于是有自认为乳房够大的小姐自告奋勇,当众利索地将上身脱光,配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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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成这一“科学验证”过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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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我想到了我那日本同行回答我的话──“二百五”、“十三点”……传统和现代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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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塑造的夏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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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是我们这个地球上最典型的“男权中心”主宰国家之一。当然,迄今为止,地球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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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没有一个什么“女权中心”国家。几乎所有的国家无一不是“男性中心”主宰国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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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日本“最典型”,乃是想指出,从传统上看,日本妇女在“男权中心”主宰的悠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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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阴影下,几乎处于一种类乎婢女的地位。从家庭到社会,从劳役义务到性义务,都类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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婢女。或者进一步地,更准确地说,在漫长的日本社会的历史过程中,日本男人渐渐将他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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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女人“调教”得类乎他们的婢女了。而她们并不,也许从来不觉得,从家庭到社会对她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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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要求和定位,有什么不妥有什么不好。甚至早已一代代地习惯了,反而认为是天经地义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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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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拜伦对于女人曾说过这样的“名言”──“唤她们进来!于是她们出现为我服务(当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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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括性服务);让她们出去!于是她们悄悄从我面前消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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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,拜伦也许说了绝大多数男人想说而不好意思坦率说出口的话。绝大多数日本男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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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见得知道拜伦曾说过那样的话。但他们是凭着男人潜意识里的本能,那样“调教”他们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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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的,而且可以说达到了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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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的男人们何尝不像日本男人们一样希望着呢?但中国历史中出现过许许多多抵抗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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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女人,她们的抵抗有时顽强刚烈到誓死如归的地步。在男人强迫女人缠足的历史年代,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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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人仅仅为了抵抗这一种强迫而不惜生命。有许多女人正是因此参加“太平军”甘当女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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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。只有当了“太平军”的女兵才无须缠足。“太平军”的“造反”纲领中,有一条就是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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召女人们拒绝缠足。历史资料证明这一条不是“太平军”的男首领们大发慈悲替女人们加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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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纲领”的,而是女首领们自已提出,要求男首领们必须加进“纲领”的。还有一条就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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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男女平等”了。具有“女权运动”的意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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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从中国的文学和戏剧中,不难看到一个又一个对“男权中心”进行抵抗,奋起挑战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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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动猛攻的中国女人的形像。尽管那常常是以卵击石,飞蛾扑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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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日本似乎就不产生这样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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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“武士道”精神之一是“忍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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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女人似乎比她们的男人更能理解“忍”的真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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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几乎就没发生过形成“运动”规模的什么“女权运动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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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女人对日本这个“男权中心”国家奉行的似乎是“和平演变”的策略。“演变”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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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果是──随着社会的文明,“男权中心”的霸悍少了,从家庭到社会,温和色彩多了。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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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则适可而止,相应礼让。达成社会默契的条件,是她们依然需要部份地保持从前那种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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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顺的“传统美德”。所以,从家庭到社会,她们总还是仍有那么几分像婢女。家庭妇女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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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面对丈夫一个男人,“职业妇女”则要面对众多的男人,故后者们就更其学得温而顺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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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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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日本的历史传统早已将日本的女人基本定型了,那么现代日本则对日本女人进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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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另一番雕磨,不见功夫的雕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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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是我前面提到的──日本的色情文化,日本的色情业,正在潜移默化地消弥着日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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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的羞耻感。正在使她们习惯于接受一种观念──性是微不足道的,性是有利可图的。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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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一心想赚钱的男人们是这样的。对于一心想赚钱的女人们也是这样。对于日本更是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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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还是可以被策划为娱乐的方式的。男人们需要这一种娱乐,女人们未尝也不需要。起码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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予了同时可自娱其身。日本更需要类似的娱乐方式,以减轻男人们的心理浮躁和工作压力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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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安定日本社会。它的“可取之处”似乎是──参予了的女人们只不过是在参予“公众娱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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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目”,本质上似乎有别于娼妓卖淫。对于男人们是低消费,花最少的钱,比看一场“色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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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”便宜得多。而且坐在家里就可以看,免除了被发现去电影院看“色情电影”的那一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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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不太好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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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天我们走在路上,翻译忽然回头盯望一个匆匆与我们擦身而过的男人的背影。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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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:“熟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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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:“不是。是个最近很出名的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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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问:“明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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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日:“可以这么认为吧。电视节目主持人。专召集女人,向她们提问──答对了的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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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,可以得一万日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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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就是八百元人民币。答错了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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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扇那女人一耳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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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用力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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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还用问!否则还够刺激么?狠狠的一耳光。有的女人当场身子一晃被扇倒了,咧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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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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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节目一定‘很火’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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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,很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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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女人们参加的也很踊跃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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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相当踊跃!不过都是年轻女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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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些年轻的日本女人,亦即我的日本同行所言“新生代”中的一部份,据我想来,她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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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做女人的原则可能是这样的──偷窃是羞耻的事,说谎是羞耻的事,由于缺乏敬业精神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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屡屡遭到解雇,也是羞耻的事,借了别人的东西一定不能忘了归还,伤害了别人,一定要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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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个适当的时机赔礼道歉……但是发生性的关系,参予性的“娱乐”,则就谈不上什么羞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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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羞耻,仅仅取决于自己乐意不乐意了。前一方面是隐私,是受到尊重的。后一方面是集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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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戏。是受到男人们内心里支持和怂恿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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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消弥着性羞耻感,要么接近天使,要么,的确的,接近“二百五”和“十三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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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接近天使,脸上必是“宁静”的和“澄净”的。接近“二百五”和“十三点”,也往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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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是那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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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况,经济地位决定人的,当然也决定女人的社会意识。日本“职业女性”,对于“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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业男性”们的收入,肯定是时常矛盾的。是既眼羡又心甘的。日本有最低工资法,一名在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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馆刷盘子的女人。每月收入大约总得在十六七万至二十万之间。而一名从大学刚毕业又谋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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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一份好职业的男人,一般工资最高也不过就在二十至二十五万之间。这是女人们和男人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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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比,往往也就心甘了的前提。大学教授月薪高的在五十多万,低的甚至在三十多万,四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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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万。但一个知识者男人,熬到月薪四十来万五十多万,并非很容易的事。须经激烈的竞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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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多次的淘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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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职业女性”经济地位方面的心甘状态,“家庭妇女”相夫克子的闲适生活,“新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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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”女性对性羞耻感的淡漠与麻木,日本妇女总体上从家庭到社会的传统的类乎婢女的角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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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──正是这诸多方面的因素综合起来,使我所见到的,那一张张陌生的,介乎于漂亮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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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漂亮之间的,年龄从二十至三十五岁的日本女人们的脸,皆呈现那么一种使我“友邦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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诧”的“宁静”和“澄静”。而这一种“宁静”和“澄净”,也介乎于天使和“二百五”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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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三点”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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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的知识女性不是发起什么“保卫你的处女膜”运动么?不是据说已有几十万处女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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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家长们的面集体宣誓了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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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日本不会有女人大声疾呼发起那样的运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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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敢肯定不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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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湾不是有女人发起什么“女人,要求你的性高潮权力”之运动么?不知道响应的参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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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女人究竟多或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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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日本不会有女人大声疾呼发起这样的运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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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敢肯定不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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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女人是日本的温而顺的婢女。过去是。现在依然是。过去是劳苦的婢女。现在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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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袭人”那种身份的婢女。过去她们无论怎样总难免受到男人们的轻蔑。现在男人们开始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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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她们对他们对日本的不可取代的意义和作用。开始学着温爱她们了。像温爱温而顺的任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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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怨的婢女。她们因此而心怀满足。心怀感激。愈发爱她们的国。更加爱她们的男人了。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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婢女一样地去爱。正是她们这一种特殊的爱,如同乳胶,牢牢地将日本男人们粘成整体,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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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她们的国的骨骼。甘居男人之下的“职业女性”,贤妻良母式的“家庭妇女”,性羞耻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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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漠的“新生代”年轻女人,色情娱乐业中的女人、妓女,所有这些形形色色的女人,共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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织成一张散发着温馨和甜腻气息的大网,将日本罩在其中。日本男人们,在这佯一张网中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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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甜腻腻的颓废之风的熏陶之下,拼命地为日本,为他们自己,也为他们的女人们创造和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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累财富。他们明白,这是日本和他们的女人们寄托于他们责任与使命。他们得到的犒劳,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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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尽情地,光明正大地去享受那一种温馨的,常以性为佐料的,甜腻腻又醉沉沉的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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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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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式的颓废。它的特徵不是刺激,而是甜腻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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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男人必须有日本女人那样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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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女人必须有日本男人那样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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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必须有日本男人那样的男人和必须有日本女人那样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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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乃是一个国的基因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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